易然跟对方约好时间，便用小拇指关节挂了电话。
她一抬头，便看见了莫深那欲言又止的神情，似乎在纠结什么。
“有事？”易然咬了一口蟹肉。
莫深斟酌着该如何开口，如果易然知道自己事先已知来电约她碰面的是方之溯，却没有提早跟她讲，那她肯定会怪自己知情不报。
他不想对她有所隐瞒，但又担心他若坦言刚才的来电者就是方之溯，易然会追问他怎么会知道。
“有话直说。”易然看着莫深脸上变幻着万分纠结的模样，“特赦无罪。”
莫深沉吟了片刻，换了一种婉转的方式，“假设，有一天，方之溯约你见面，你会去吗？”
易然那正在剥虾壳的手一滞，继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，“去，为什么不去？”
“那我也要去。”莫深还是看到了易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讶色。
“又不是约你，去什么去。”易然动作娴熟地扭掉虾头，剥开虾壳，抽出虾线，仿佛在给哪个仇人举行扒皮抽筋的盛大仪式。
“我们有私人恩怨要了结，你瞎凑什么热闹。”易然把粉嫩的鲜虾一口丢入嘴里。
莫深见易然神色坦然，便进一步做着假设，“那如果刚才打电话给你的人，就是他呢？”
“他？”易然一时没领会，“方之溯？”
易然联想起刚才通话之人确实有些古怪，没讲个人诉求，也没透露来意，而莫深一般不会突然说些稀奇古怪的无关之言。
所以，刚才打电话约她见面的人，是方之溯！
“你怎么会知道打电话的人是他？”易然寻思着莫深并不认识方之溯，两个人之间应该也没什么联系才对。
莫深摸了摸鼻子，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，“闲着无聊，随手查了一下。”
“那你确实挺无聊的。”易然肯定地补了一句，丝毫不在意莫深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去查方之溯的号码。
“那...你还去赴约吗？”莫深又绕回了这个话题。
“去啊，干嘛不去。你今天是隔壁阿婆上身了？怎么这么啰嗦。”易然有些无语莫深突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。
“别废话，吃饭。”易然夹了一根粉条，嗦着慢慢吸入嘴里。
别让无关紧要之事，影响享受美食的心情。
莫深见易然去意已决，也不再多问。
既然他没能阻拦成功，那他就陪她共同面对。
虽然，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...
思罢，莫深也提筷夹了一根晶莹剔透的粗粉条，学着易然的模样，慢慢地嗦着，似乎这样吃，真的更有趣味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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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然一如往常地着装出门，去会见方之溯。
当她到达咖啡厅时，方之溯已经在玻璃窗边的最里侧位置等候了。
“你好，久等了，合平律所易然。”易然一入座，便向对待普通客户一样，作简单自我介绍。
方之溯怔怔地愣在原位，一时忘了回应。
他望着冷静干练的易然，与脑海中那个可爱热情的女孩，怎么也对应不起来。
她的音容笑貌依旧，但性情不同往日。
这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女孩，就这样真实地站在他眼前，令他恍如隔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