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道拢回思绪，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，摆出身为合作方的派头。
“合作是双方坐下来洽谈协商具体内容，最后达成的。我们公司现在要做什么项目内容都不知道，就被单方面宣布要合作。您不觉得本末倒置了吗？”
“另外，为什么是我们这样一个新起步的小公司。”周道忍不住补充了这句，也是他最在意的。
他在外闯荡这么久，就是为了靠自己，也为了向母亲证明，就算不依靠家里，他也能做出一点成就。
“那为什么不能是周京集团？”京千虹再次反问。
“因为……”周道硬生生把后面的话，咽回去了。
“就因为我是你妈？”京千虹接上了话，也说出了周道心里的想法。
周道张了张嘴，不等他出声，京千虹突然低头浅笑，笑得似乎有些自嘲，这让周道一时发愣。
“一个成熟的成功商人，选择合作的前提一定是双赢的利益，而不是血缘亲疏关系。你现在的表现，是不自信，还是在质疑你妈我的眼光？”
周道眸光闪动，自从长大后，他们母子俩鲜少交谈，就连公事也几乎没谈过。
这还是第一次，他的妈妈跟他说这些。
京千虹见周道默不作声，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些。
“第一，虽然我是集团的最大股东，但周京集团也不是我们一家的，公司经营方向的决策上，并不是一言堂的结果。”
周道小声嘟囔了一句：“你也知道自己是一言堂啊...”
京千虹的眼神一秒变凌厉，睨了周道一眼，又瞬息敛起了周身的强势气息，继续缓缓开口：
“第二，企业与互联网科技信息联动，是发展趋势。而识未科创公司的资质，也通过了公司项目组的考察。别的不提，单凭你们能被同行龙头金创公司视为眼中钉，就足以说明一切。”
周道做梦也没想到，一直以来渴望得到的赞赏，就这么不经意地从京千虹的口中听到了。
虽然她在冷静分析局势，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，但话里话外的意思，无一不在肯定他所做的公司，也相当于间接认可了他这些年的努力。
周道一时有些恍惚，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京千虹，下意识脱口而出：“第三呢？”
“第三……”京千虹也是一顿，收住了声。
“第三是什么？”周道迫不及待地追问，眼神里闪动着微光，明显是还想再听一听夸...
向来冷面示人的京千虹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，“没了。”
“明明就有，我刚才看到你的口型了。”周道不依，继续追问。
他莫名发现，面露一丝窘迫的京千虹，有些反差的可爱...
京千虹捋了捋本就一丝不乱的发丝，一本正经地开口：“第三，有合作基础，双方可以促进融洽的合作关系。”
传达的意思很委婉，语气有些僵硬，态度也很官方。
但周道一下就乐，这次会面，他明显感觉到京千虹的变化，他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：“这个双方是指谁和谁，那关系又是什么关系？”
“打破砂锅问到底，不是一个好品质。”京千虹顾左右而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