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今天约我来主要是为了什么事呢?”邵凌霜出言问道。
她的这一番询问总算是止住了女人的哭泣,女人这才记起来自己是因何而来。
她擦了擦眼泪,站起身来,解开了他的那个大红色的夹袄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邵凌霜惊问道。
她这才发现女人的腰上用长丝袜围了一个圈,而那袜子里全是红色的钞票。
她满满地接着,将钱一点一点的摞在了桌上:“邵医生,这是六万块钱,我和我家那口子。到现在也就攒了这么一点钱,他其实也不容易,这些年我家三个孩子都指望着他养活,他一有钱,一分不落的全给我寄回山里了,本来我们家先前还是有一点点钱的,但是*又生了一场大病,加上在村里盖了房,实在是拿不出多的了。”
“这6万块钱是到处借的吧!”邵凌霜问道。
女人好像被戳穿了一般,她捏了捏自己的衣襟。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邵医生,这一点钱是我想给你的补偿,我知道肯定是不够的,你放心,等孩子大了,我就从山里出来打工,我一定会把这个钱还给您的。”女人有些紧张地说道。
邵凌霜轻笑出声,她静静地看着女人:“我这么跟您说吧!我想要的不是钱,你觉得你拿出这么些钱,我就可以在法庭上为你家老公求情了?”
受害者在法庭上乡法官求情是可以减刑的,女人不是没有听说过,她的亲戚们也给她支招,一旦见了邵凌霜就是下跪,死皮赖脸的哭就是了,不管怎么样,都不能让一家之主——顶梁柱在那个地方待上那么多年。
女人心里不是没有这么考虑过,可是,在见到了邵凌霜之后,她就彻彻底底地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她固然是想护着自家人,以此博得邵凌霜的同情,可是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邵建军又有谁来可怜?
“邵医生,您误会我了,我没有这样想。”女人辩驳道。
“那你为什么要见我呢?”邵凌霜质问。
女人擦了擦眼泪:“我承认先前我是有这样的念头,但我见到您之后,我就打消了,我知道这点钱不够,我也没有奢求,因为这点钱就让您在法庭上为我男人求情,他犯了事,伤了人,怎么判都是应该的。”
她说着,提了提女儿的腋肢窝,拉着女儿一起扑通一声就朝着邵凌霜跪了下去:“对不起,邵医生。”
姜源赶紧扶起她:“大姐,你用什么可以好好说,凌霜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。”
女人却有些固执,一点都没有想起的意思,他以为这样才是最诚挚的道歉,可是这样已经吸引了很多人观看的目光,众目睽睽之下,让人格外的不舒服。
“您这样,动不动就跪的,是在要挟我吗?”邵凌霜出言问道。
女人这才意识到,自己的这种行为容易给人造成误会,她站起身来,局促不安的在那站着,连呼吸声都不敢太重。
邵凌霜直接拿起那笔钱往包里放,她冷冷看了一眼女人:“我没有办法原谅你们。”
她再也坐不下去了,拉着姜源起身离去。
走出了那个咖啡厅之后,邵凌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可是她心中却莫名的焦躁起来,她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女人在吧台前想要结账的那一杂零碎的钞票。
邵凌霜又往回走去。
“凌霜,你干嘛?”姜源不解地喊道。
邵凌霜并没有回头,她又折回了那个咖啡店,母女二人舍不得那点饮品,母亲手里握着的正好是邵凌霜没有喝完的咖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