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一阵风吹过,卷起几片落叶,贺覃面色一沉,停住脚步,看向了不远处的树林。贺七也不再和贺九打闹,接过周粥,放在自己身后,贺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挡在了贺覃前面。
树林里窸窸窣窣走出一群黑衣人,个个手持兵器,来势汹汹。
贺七打眼一看,来人有数十个,还不知道有多少没有现身,把周粥往后面的树后一推,“躲起来。”
话音刚落,便一个飞身,迎向了打头的几个黑衣人。黑衣人举刀正要砍向他面门,贺七一个跃起,出现在黑衣人身后,下一瞬,人头咕噜噜地滚了下去。
周粥躲在树后,吓得浑身直哆嗦,汗水瞬间湿了衣背,明明脸上还笑得那么灿烂,手里却毫不留情,转眼间,地上便滚了好几个人头,有些眼睛还睁的大大的,一脸惊惧。
贺九倒不像贺七那样,只是等黑衣人攻来才挥剑击杀,寸步不离主子。
不到一刻钟,来人就被处理的七七八八,剩下的忙不迭跑掉了。
贺七随手找了个尸体,在人家身上把手擦了擦,不是很满意,撇了撇嘴,还是回去好好洗一下好啦。
然后就笑嘻嘻地跑到树后面,把周粥拎出来,“不怕啊,坏人全被我打跑了!”
周粥怔怔地看着他,直直地倒了下去。
贺七眼疾手快,一把捞在怀里,无辜地看着刚走来的贺覃。
贺覃看了贺九一眼,贺九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砸在了贺七的脸上,“擦擦。”
贺七用一只手擦了擦脸,一看手帕全红了……再看看怀里的小不点……
呃……
贺九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,出现了一丝裂痕,嘴角抽动了几下还是没忍住:“早就让你动手不要那么粗暴了。”
贺覃看着不醒人事的周粥,伸出了手:“给我吧。”
“主子……”贺七看了看贺覃,还是小心地把周粥递到了主子手里。
很轻。
这是贺覃的第一感觉。
明明也算是个半大小子了,却好像完全没什么重量,都不坠手。
仔细看看,脸颊肉嘟嘟的,小巧的鼻子和嘴唇,睫毛像扇子一样,贺覃回想起刚刚他眼睛圆圆地看着自己的样子,倒是长了一张讨喜的脸。
回到珍颐楼,掌柜的急匆匆地迎上来。
贺覃嫌麻烦,也没解释什么,直接把周粥抱进了小楼里。
“去找大夫。”
掌柜听了主子的吩咐,也不好再纠结到底发生了什么,下去找人安排大夫。
倒是贺七顺便要了一些热水,刚刚根本没擦干净,脸上黏糊糊紧巴巴的,难受死了。
大夫腿脚倒是很快,不一会儿就来了。仔细看诊以后,交代了两句就下去了。
贺覃也猜到了这是收到了惊吓,休息好了就没事了。
于是周粥就在外间的榻上安置下来了。
等贺覃洗完澡回来,却发现周粥两个脸颊红扑扑的,伸手一探,发烧了。
于是大夫又急匆匆地赶过来,在贺覃深沉地目光注视下战战兢兢地开了药,下去熬药去了。
周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,脑袋晕乎乎的,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就感觉嘴巴里面苦苦的,还有点渴。
从被窝里爬出来,周粥看向不远处的小几,上面放着一个很精致的茶壶,还环绕着几个倒扣着的漂亮杯子。
心里有些惴惴,他已经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小柴房了。床上柔软顺滑的被子,还有漂亮的小几上面雕刻着生动的图案,房间里还摆放着漂亮的瓷器,阳光穿过窗棂洒进来,周粥觉得自己在做梦,一动都不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