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并没有说话,本是浅勾的唇角却渐渐抿起。
看他这一变化,不少老者皆是脸色大变,纷纷扯扯青衣老者的衣角暗示他不要再说下去。青衣老者却出乎意料的固执,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严肃得让人喘不过气,凌厉的双目直直盯着面无表情的沐:“还请沐长老告诉老夫那杂役的名字,也让老夫去查查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。”
“无可奉告。”还是那泉水叮咚般温润好听的声音,给人的感觉如他的琴音一般空,让人无法察觉他的心情。虽没有一丝冰冷,可在场的每一个人却能从心底感觉寒气蔓延。小徒儿天赋惊人,却自甘隐藏光华而做一名低微的杂役,其中原因他自是知晓。没有征得她的同意,即使身为她的师父,他也绝不会对别人透露她的信息。
青衣老者的脸色更差,在他看来,退而求次只问那妖女的名字,沐长老若是给他几分薄面也会告诉,没想到竟被一口回绝。温和如斯的沐长老何时曾这样对他说话?定然是那妖女对他影响甚深。他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沐,而沐只是盯着面前的古琴不知在想些什么,没有任何动作宛如一尊美丽的白与雕像。顿时,整个药阁的气息在二人的沉默中如凭空坠下一座山岳般压抑,其他老者们不禁冷汗涔涔。
“呵呵,”青衣老者突然打破这可怕的寂静,意味不明地扯唇冷笑几声,“有兴趣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
……
无形的灵气屏障随主人的心态而变化,风恋晚即使被困在药园中也注意到沐的薄怒。若不是亲眼所见,她不相信,那个总是浅浅微笑的谪仙般的人物竟然也会生气。不为他自己,只为别人说她的不是。
又是因为杂役这个身份。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起义的总是等级低下的农民,这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制度让下等人受尽了剥削压迫,不把人逼疯才怪。杂役又怎么了,她十五岁之龄便是筑基三层,20级后可以炼制隐息丹便成为一名二阶炼丹师,潜力无限,这样的天赋完全可以被玄寂宗的宗主收为首席弟子。可她选择的师父不是宗主而是沐。药阁有了这么一位天才中的天才,这些老家伙还想怎么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