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凌风在这一刻，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，居然敢直视着苏小小冰冷的眼神，目光坦坦荡荡，无所畏惧，从容得像是在和一个普通女孩对视。
但是眼前这个可不是普通女孩，她是个上位血族，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，捏死许凌风就像捏死一只蚂蚁。但是许凌风还是无所畏惧，他真的有些生气了，苏小小的态度让他有些不爽，明明那些被杀的人才是真正的无辜，可苏小小却只知道袒护她的哥哥，这算什么？
难道就只是因为苏正杰是上位血族，那些人就要死吗？许凌风有些愤怒，他还以为苏小小真的是个善良的血族，现在看来，也不过是和苏正杰一样，不把人类的性命当作性命。
“想杀我？”许凌风一脸的平静，“那就动手吧，反正你们血族不都是要吸食鲜血才能活下去的吗？人类本来就和你们势不两立。”
苏小小皱着眉头看着他，紫金色的瞳孔不停地闪烁，但最终还是没有反驳什么。
许凌风说得对，血族说到底真的是要靠吸食人类的鲜血才能生存下去，两者确实是势不两立的，但是真的只是这样吗？所有的血族也都是从人类转化而来的，成为了血族之后，真的就成为高等生命了吗？
人类喊血族为什么？吸血鬼！血族是吸血鬼的自称罢了，这样虚伪的生命，真的就比人类高等吗？
“我本来还以为你是我们这一边的。”许凌风忽然低下了头，“没想到你一点都不在乎无辜人的生命，你把那些人的生命当做什么？”
“苏正杰毕竟是我的哥哥，我唯一的哥哥！”苏小小用叹息着的语气说着，“如果你有兄弟姐妹，他们犯了错，伤害了一些人，你又该怎么做？你没有站在我的角度，你当然说得理直气壮。”
“如果我有亲人，而我的亲人伤害了别人，我一定会阻止他的。”许凌风认真地说，“如果我有亲人的话。”
“你说了只是如果，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。”苏小小的紫金色瞳孔黯淡了，“你说要阻止，可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，怎么阻止？而且林霏雪他们是铁了心要杀了我的哥哥，你说我该帮谁？”
“我当然在乎那些人的生命，可一边是我的哥哥，一边是陌生人，你说我该怎么选？我当然选择我的哥哥！”苏小小的语气坚定，目光盯着许凌风。
许凌风沉默了，他其实没有想那么多，只是单纯地觉得，苏小小应该阻止苏正杰，但是仔细想想，如果苏小小现在去阻止苏正杰，那就等于帮着林霏雪去杀她的哥哥，这一点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。
可到底该怎么办？时间真的不够了，林霏雪现在正在苦战，随时都可能被杀。
“真的没有办法出去吗？”许凌风有些不甘心。
“除了强力破开，没什么办法，可是这个封禁的力量太大了，我没有足够的力量破开。”苏小小说。
许凌风没有说话，盯着第十八层的出口，感到有些绝望，一切都晚了，林霏雪就要死了。
“你为什么一定要去？”苏小小看着许凌风，“你去了也没什么作用，说不定还会给林霏雪拖后腿。”
“只是觉得我应该去，我不想什么都不做，坐视别人的死亡，我已经做过一次了，不想再做了。”许凌风靠着墙壁慢慢蹲下，坐在了地面上，他真的感觉到累了，太累了。
“可你不是应该很害怕的吗？”苏小小有些疑惑，“如果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你，你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，哪还会有危险就往上凑？”
许凌风沉默了一会，挠了挠头，很久之后才说：“其实你知道我这个人的，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存在感，像个透明人一样活着……同学们把我当作杂草，老师们把我当作朽木，仿佛整个世界就我一个人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，我也习惯了，一直都没有想过要努力改变些什么。”
“可是我遇到林霏雪的时候，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耀眼的人，耀眼到，你多看一眼都会被刺目的光灼伤眼球，可你还是忍不住很向往。”许凌风低着头，这样苏小小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了，“就像是杂草碰到了参天大树，大树说，你也有你的责任，其实你也可以长成大树，你不能一辈子废柴。”
“虽然是逼迫着，嘲讽着，但林霏雪是真的当我存在的，不是可有可无的人，她把我带向了战场，还教我怎么样挥刀，怎么样观察，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。”许凌风说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