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凌风醒来的时候，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了，外面一片大亮，灿烂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，黑暗和淡淡的冷意被逐渐驱逐。
衣服早就干透了，他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，那条毯子盖在他的身上，看起来像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毛毛虫。
许凌风揉了揉眼睛，想要起身，却发现全身的肌肉紧绷且僵硬，还伴随着一阵阵的酸痛，他保持这个姿势太久了，一些关节已经失去了知觉，这个状态下他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。
“起来！”林霏雪皱着眉头，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林霏雪早就醒了，而且已经洗漱完毕，这个房间的原主人还留下了一些洗漱用品，警察们过来查案的时候没有带走它们。在这个时候，林霏雪也不介意用别人的毛巾和牙刷，相比于这些，她更加无法忍受不刷牙洗脸，高傲的人总是要面面俱到。
简单的洗漱完毕后，她抽了点时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，长款的风衣罩在外面，腰间的长刀露出来一截，精致的洋娃娃又变成了冰冷的女王。
林霏雪是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，才过来喊许凌风，却发现许凌风正瞪大了眼睛，像受伤的小鹿一样挣扎着想要爬起来，所以下意识地喊了一声。
“我起不来了。”许凌风一脸无辜。
场面安静了三秒钟，林霏雪无奈地伸出手。
许凌风拉住林霏雪的手，却感觉自己仿佛握住了一块冰，手心里一阵冰凉，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林霏雪，林霏雪的脸色还是很苍白，她受的伤还没有完全好，可是她看起来却像个没事人一样。
林霏雪不知道是在强忍着痛苦，还是觉得这点痛苦不算什么，至少许凌风有点搞不清楚，只好认为这是独属于林霏雪的骄傲，反正她骄傲起来也不怎么惹人嫌。
“苏小小呢？”许凌风艰难地起身，四肢还是有些发麻，使不上力气。
“还在睡。”林霏雪用手指了指主卧室，“先别管她，你先去洗洗，别用洗漱台前面的牙刷，自己再找一支。”
许凌风稀里糊涂地进了卫生间，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，头发乱糟糟的，脸色也不太好看，眼睛里全是血丝，整个人可以说是蓬头垢面，像个四处漂泊的流浪汉。
淋了一场雨对他来说问题不大，他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，只不过精神上有些萎靡，受到的冲击太大太多了，昨天一天，他比那些饱经风霜的人经历的还要精彩，说出去恐怕都能拍成电影了，不过应该不会有人相信。
血族？执法者？这些东西普通人哪里接触得到。他想说其实他也是个普通人，可他偏偏觉醒成功了感知力，有资格去了解这个真实的世界，残酷，血腥。
捧了一把水，狠狠地在自己的脸上揉了几把，许凌风精神为之一振，他拿起旁边的梳子，勉勉强强把头发梳理整齐，至少看起来不是那么颓废了，然后拿起牙刷挤了点牙膏，把嘴巴里弄得全是泡沫。
洗漱好了之后，许凌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总算是有些清爽了。那句话怎么说来着，能把自己收拾整齐的人，一定是为生活做好准备的人，他这样想着，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一点，昨晚压抑的精神也有些放松下来。
“洗好了吗？”苏小小也已经醒了，走进了卫生间，“该我了。”
“哦。”许凌风答应了一声，然后往外走，与苏小小擦肩而过的时候，却感觉到苏小小的身体停顿了一下。
许凌风下意识地转身，看见苏小小正拿着那根牙刷，表情十分凝重。
“怎么了？”许凌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，苏小小的表情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“你和林霏雪用了同一根牙刷？”苏小小若有所指地看了许凌风一眼。
“我……”许凌风涨红了脸，他话还没有说完，就感觉到背后有股冷飕飕的风，不用回头，他也知道是林霏雪在紧盯着他。
这是什么情况？狗血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？还能再狗血一点吗？许凌风一点都不敢动。
“我不是让你再找一只牙刷吗？”林霏雪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许凌风转身看着林霏雪，手足无措，涨红的脸和四处乱晃的眼神表明他的内心极不平静。他听见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，血流上涌，面红耳赤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许凌风小小地辩解了一下，尽管这辩解是如此的苍白无力。
“下不为例。”林霏雪淡淡地说。
许凌风松了一口气，转头发现苏小小正幸灾乐祸地看着他。
“快点洗。”许凌风有些恼羞成怒，不过也不敢对苏小小发火，只能小小地抗议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