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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38.圣人之陨 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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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原道域圣人为了补天,自然而然的选择牺牲太原道域的人道,在白岐歌看来,其实并不能怪太原道域圣人,因为这隐隐揭示了太原道域世界的根本风潮。
  白岐歌晋升为天之后才知道,世界的天道系统中,就有对世界生灵的监测体系,物种的生命层次与生命繁荣程度,对世界而言,都是有特殊意义的,所以天道系统中,也有关于这方面的诸般宏观调控机制,不过白岐歌知道归知道,也所知不多,因为地球的天道系统,因为被火焰山多年持续殴打,早就四处漏风并且停摆,目前正处于修复阶段。
  白岐歌约莫就是知道天道系统有这个法则在,但却不知道这个法则的更深入运作机制。
  而太原道域圣人这种单方面牺牲亿万生灵,而丝毫没有反馈与补偿的行为,放在其他世界,其实是很有问题的,但在太原道域世界,什么问题都没有,或者说,也许有问题,但尽数被压了下来。
  谁压的?只有世界意志本身才能压下这些,那么,很多问题,从这里就能看得出来。
  这是一个徘徊在毁灭边缘的世界,而世界的延续,不仅是这一方世界的根本大愿,也渐渐演化成了此世最终的世界风潮。
  为了世界的延续,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,某种意义上来说,这个世界的画风,其实是偏向黑暗风的,女神的遭遇也说明了这一点,即便是有功之臣,但她的野心一旦对世界延续这个根本大愿有所阻碍,最终世界意志也不会有丝毫手软。
  世界意志作为一种机制,作为一种运作的洪流,其实是无情无性的存在,但其根据某些法则进行运作的时候,也会表现出某种特质。
  如果说地球的前任天道真龙傲天,给人的感觉,是桀骜,顽强,勇武的亡命喋血型猛男。
  那么太原道域的世界意志,则更多呈现出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无情而阴戾的阴森感觉。
  当然,其中有很多白岐歌的主观印象,但作为一位老天爷,白岐歌在这方面的认知,还是很有权威性的。
  而说了这么多,最核心的问题也出来了,那就是太原道域圣人与这个世界的画风,有点不一致。
  站在同为圣人的角度去评价,太原道域圣人这人说的好听点,就是有点文艺小清新的风范,说得不好听一点,就是有点矫情,性子也比较偏向软弱和与优柔寡断。
  祂的身上,缺乏一点残酷性,缺乏一种为了生存,为了延续,即便是牺牲所有也在所不惜的残酷与决绝。
  这点不协调与画风冲突,在平时,并不会是弱点,但在这一刻,在白岐歌的推动与运作下,矛盾终于爆发了。
  世界意志从这个小游戏中,从两位圣人以自身本源为筹码的对耗尝到甜头,也摸索到了蜕变与晋升的机会。
  世界的延续,是此世的根本大愿,圣人秉此大愿而起,也为这个目的而行动,那么,问题来了。
  当世界发现,圣人的血肉,反而会让自己更好的延续时,不惜牺牲一切也要延续下去的世界意志,会何如反应?
  割裂产生了,虽然目前程度还很轻微,一直被动支持太原道域圣人的世界意志,已经开始主动的渴求太原道域圣人的血肉,当然,也渴望着白岐歌的血肉。
  白岐歌的眼神,愈发疯狂,但笑容,却愈发温柔,甚至有几分空灵与神圣。
  圣人之道,可教化众生,渡化世界。
  现在,太原道域在他的点化之下,也渐渐堕入到野性与疯狂的深渊,嗅到了美味的血肉气息,蠢蠢欲动的张开了獠牙。
  “吃吧,吃吧,吃吧,吃与被吃,吞噬与被吞噬的深渊中,到底孕育着什么,让我们一起揭晓吧。”
  带着笑意,白岐歌低语着,他悠然的撕掉自己的一只手和一只脚,从容的丢出去,他的加注,正在加速,既然世界想吃,那就让它吃。
  魔之血肉,是甜美的,但也凝聚着毒性。
  而此时,白岐歌清晰的看见,太原道域的左手,已经出现了破碎的血痕,皮肤与少量的血肉,开始蒸发,然后,磅礴到无以复加的光辉,回归这个世界,强有力的对摇摆不定的世界天平,投下巨额的砝码。
  这既有祂主动的牺牲的结果,也是世界意志开始主动啃噬祂的结果。
  太原道域圣人,此刻眼神中出现了一抹恐惧,因为祂正在一步步踏足到无法预料结果的混沌之中,在尽头,是死亡亦或荣耀,祂看不清。
  而且,太原道域圣人,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处于眼下的境地。
  祂执掌补天工程,为这个工程,为了世界的延续,忙了足足九万年,虽然其中也有因为迷茫与困惑而来的停工摸鱼期,但其中耗费的心力与精力,也不用多说,祂执掌这个工程,一直处于支配者的地位,所以祂未曾想过,有朝一日,祂……居然也会成为补天的资粮。
  “对你而言,地狱腐化人道,形成的人道反噬,也许并不算是最终清算,而现在,对你而言,才是最终的试炼的开始,承载世界大愿而起的圣人啊,一路走来,以神圣的补天大义,你理所当然的牺牲了很多,那么现在,为这个神圣的补天大义,你是否愿意牺牲自我,以殉道之心,去行这最终补天的救赎呢?”
  这一刻,白岐歌想起的是树海界那个同样矫情,只在末法之世才会复苏的未来圣人,祂昔日做出的抉择,就是以自己的态度,诠释一个两难的问题。
  圣人以一己之圣道,化作苦海方舟,渡化无量苍生与世界,那么,如果有朝一日,圣人自身存在,与圣道有所冲突,是选择入灭殉道,成就圣道,还是另做选择呢,这是一个拷问所有圣人的问题。
  那一天听完树海界嗜血龙驼母体叙说昔日树界之王的经历与抉择后,地球咸鱼三圣,也都思考过一番,天网没有道心,只有执念,所以祂对这个问题感到不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