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高高抛起的硬币,见证了纳德的最终抉择,即便硬币落定,呈正面,最终,纳德发现自己依旧不愿妥协,也不愿去权衡利弊!
他依旧记得自己的初衷,以断罪神通,接触那个生而平凡的约翰斯德,死前最后的弥留之心,接触到那份生命消逝前的最后不甘与无奈,纳德动了恻隐之心。
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,这个世界也许需要正义,需要一份纯粹的正义,为被遗忘者送上也许迟到,但绝不会缺席的最后镇魂曲,也许,需要更进一步的推动正义理念,来避免这些无辜之人的诞生。
这个初衷很渺小,但却异常执著的存在于纳德的心中,而在接下来的时光里,纳德在当无名正义英雄的时候,他一遍又一遍的思考这个问题。
混沌的世界,光影相随,善恶相倾,一切的一切,都混杂在一起。
完善的制度,严谨的法律,总会有人想要逾越或者绕开,去获取法律不允许的利益,黑暗因光明而生,最终,善与恶交织,光明与善在生长,黑暗与邪恶在滋生,万物复归于光暗交织,抗衡倾轧的混沌。
这是现实,也是人性,纳德不是刚出学校的毛头小子,他是一个老男人,他的阅历也很丰富,他非常清楚这个道理。
但正因为清楚,他才知道,妥协是没用的,一旦世界复归光暗交织的混沌,约翰斯德那样的被法律所遗忘的人,是永远避免不了的。
唯有现在,九头蛇统治一切,正义英雄无处不在,容不下一丝罪恶,才能将正义彻底贯彻始终,让世界不再出现第二个约翰斯德。
最终,纳德作出的抉择。
我若为至高,我的意志将成为尘世间的真理,我若为光明,我的理念将普照大千众生,我若为神,当为骄阳横空,光辉澈照,让世间再无一丝黑暗与罪恶!
这是绝对正义之道,这是超越法律,超越民主与自由的路,这条路的尽头,已非正义,因为这是以一己之意志,覆盖天地于众生的绝对之道。
容不下黑暗,也容不下罪恶,也不允许世间存在非黑即白外的灰色,走到最后,坐在王座上的,不是正义英雄,而是至高光明神!
这是纳德的理念,当现在,出现在他面前的,却是恶的极致,腐朽与沉沦的深渊,化身为地狱之魔的奥巴牛。
他的邪恶力量,他的腐朽存在,简直是对自己理念的绝对嘲讽与蔑视。
所以一如纳德所言,他第一次产生了如此急不可耐,如此急迫,甚至如此疯狂的杀意。
杀了奥巴牛,将他彻底摧毁,方能证明自己的理念,是正确的!
“想杀我?羸弱如你……做得到吗?”
化身为魔的奥巴牛,带着淡淡的嗤笑,一条邪恶魔器猛然挥舞,不住膨胀,眨眼间,就变成了直径三米多粗,带着高频振动,张开血盆大嘴啃噬而来的邪恶魔蛇。
纳德伸出右手,磅礴的心灵之光,化作壁障,抵挡住了邪恶魔器的啃噬,那黑红獠牙,不断撕咬着心灵之光壁障,喷吐的黑泥与黑气,皆是恐怖的毒素,腐蚀着壁障。
“我怎么会……做不到!”
纳德的眸子,闪烁着浓郁的心灵之光,渐渐化作一抹金黄,将他的瞳孔染成无暇的金色。
磅礴的心灵之光,从纳德的身上喷涌而出,化作通天彻地的光柱,而在这道光柱之中,产生着某种玄妙的变化,某个浩大的意志,缓缓从虚无而生。
纳德金色的眸子中,闪烁着的是淡漠而极端的意志,甚至渗透着一种残酷的坚定感。
他轻松而缓慢松开紧握的右掌,然后骤然一握,五根已经彻底结晶化的手指指尖,闪烁着同样的金色光辉,一划而过,而后,奥巴牛那条分裂邪恶魔器,就好像被卷入了搅拌机里一样,扭曲着,哀鸣着,被无形无质,无穷无尽爪劲切割,粉碎,崩碎为一地黑泥粉末。
“我不仅要杀你,我还要审判你,还要彻底的……终结你!”
仿佛失去了温度的坚定之语,渗透着一种让人恐惧的冰冷残酷,奥巴牛的异样爽朗笑容猛然停滞,这一刻,他看到了幻觉,屹立于他眼前的纳德,不再是人类的形态,而是一条巨大无匹,拥有金色之眸,散发着煌煌神光,虽是光明,却冰冷而残酷的通天之蛇。
下一瞬间,那条通天神蛇猛然一动,向自己张嘴啃噬而来,幻觉一闪而逝,再度回神,看到的是纳德的右手,虚握成爪,正急速向自己抓来。
“千刀万剐千载休!”
耳边响起纳德带着无穷杀意的低喝,无数爪劲骤然来袭,形成了吞噬一切的漩涡,将自己卷进去,然后等到奥巴牛回过神来,发现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被爪劲凌迟,无始无终。
黑泥与黑烟构筑而成的扭曲形体,被爪劲切割的四分五裂,眨眼间,自己的身体就被切割成几十块,但即便如此,奥巴牛却忍不住狂笑起来:
“哈哈哈,这种意志,这种力量……”
伴随着爪劲而来的,是一种残酷而宏大的意志,里面所蕴含的,是坚不可摧的杀意,与不可动摇的审判之心!
奥巴牛在这一刻,仿佛聆听到,某个虚无的意志,在自己耳边,用宛如蛇般的嘶嘶之声,冰冷而残酷的叙说着:
【必须清洗,必须审判,必须净化,你……必须被终结!】
正因为感受到这些,奥巴牛才会放声大笑,因为倒影在他视线之中的身影……已非人类。
“纳德,你也已经成为了我的同类,成为了……怪物!”
“如果这就是击败你的代价,那么我也愿意不做人了,所以……死吧!”
纳德咆哮着,身上金光磅礴而起,衣衫粉碎,启示录病毒的结晶化,从他的右手,蔓延到大半个身子,爪劲无尽切割,其势凶横。
奥巴牛借助地狱之力蜕变的时候,他已经变成了另一种存在,催谷着邪恶力量,震开纳德的爪劲,黑泥与黑烟如流水一般涌动,再度汇聚,再度构成了他的形体。
而当他聚敛成形的时候,纳德的攻击如影随形而至,双爪翻飞,再度使出抓奶龙爪手三招必杀技中,比锥心刺骨百年仇杀伤力更强,更凶猛的千刀万剐千载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