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河圣人这般两腿颤颤的“狂化”状态,其实也并不奇怪。
灰烬鸿钧就是这个宇宙本身,是统合一切能量,物质,精神,时间,空间的至高存在,从概念上来说,祂是绝对完美的,因为这个宇宙的一切,所能描述的与无法描述的,所有想象到的与所有想象不到的,都只是祂的一部分。
甚至于,至今没有任何一个圣人知晓鸿钧长什么样,因为想要看清鸿钧的真颜,就必须先通晓宇宙一切维度的奥秘,才能在更高的视界中,还原出鸿钧的真实容貌。
如果没有什么触发什么特殊的剧情,鸿钧也只是一个背景设定,祂也很少出来晃荡,只要不触犯圣人宪法,祂对众圣的行为也基本上不会发表什么意见,圣人的圣道,之所以如此百花齐放,什么牛鬼蛇神都有,也和鸿钧的放任有关。
不管怎么说,在众圣普遍的认知中,鸿钧是一个合格的巨佬,甚至非常好相处,温和而慈祥,只要能觐见祂一次,基本都有些好处可拿。
但前提是,那是没有触发特殊剧情,套着咸鱼buff,持续挂机等收割之时的鸿钧!
星河圣人可是从鸿钧恐怖统治中,侥幸苟延残喘至今的上一代古老者,鸿钧到底是什么德性,祂比谁都清楚,看到鸿钧降临于祂的眼前,祂心中没有任何侥幸,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。
而当星河圣人做好这般打算后,不得不承认,真正面对鸿钧,祂的心理准备,还有些不足。
人立于海边,感叹海洋的壮阔与浩瀚,如果兴致来了,甚至还可以很风骚的赋诗一首,但那只是置身事外时的悠闲感叹,如果当那人发现,整片海洋翻涌而起,向着他磅礴席卷而来的时候,他估计也没什么心情感叹了。
而现在,立于星河圣人面前的,是整个宇宙!
如果星河圣人弱一点,祂也许什么都感受不到,只会觉得眼前是一个虚无的信息黑洞,不去在意就好,但是,星河圣人作为古老者,作为永暗魔帝亲口赞誉的超级打手,祂并不弱。
所以,源自于鸿钧,那无法形容的浩瀚存在感,已经彻底淹没了星河圣人的身心,让他迅速进入了“狂化”之境,而且“狂化”速度越来越深,从两腿颤颤之境,迅速向着浑身哆嗦之境迈进,要是继续这样下去,指不定肝胆俱裂,当场暴毙都有可能。
白岐歌还能保持镇定,只是低头,认真而肃穆的把玩着手中多面骰子。
这个骰子很古怪,仿佛混沌编织而成,面数变幻不定,仿佛无穷之大,也仿佛无穷之小,但可惜的是,这个多面骰子并不是很稳定,犹如掉帧的投影一样,形态闪烁不定。
这个混沌多面骰子,和星河圣人手中那根钢铁乱码大棒是同样的存在,皆是一些现实层面无法识别的东西,因为这些东西,来自于宇外,并非宇宙系统内的产物。
后天圣人之路,虽然没有繁复的具体境界,但前进的方式,其实一直都很清晰,就是认知,分析,研究,总结。
这种修行方式,才是直指大道的法门,在任何世界,任何环境,不论是什么境界,什么层次都具备绝对的通用性,只要大道在握,什么神功,什么秘术,甚至连力量,都不过是求道时附带的副产品。
但是,凡人总结出规律后,只是撬动与利用,而圣人却是想方设法与规律融为一体。
凡人窥天,知晓天道奥秘,然后行走其中,撬动天地伟力,而圣人,却是研究透彻天道的奥秘后,开始拆解自己的存在形态,让自己向着天道系统的模式进化而去,最终,自己成为新的天道系统,威能自给自足。
后天圣人从渺小个体拓展为宏观,乃至于超宏观存在的集群之道,最核心的奥秘,也本质的追求,就在于此。
这种进化模式,是涵盖一切的,并且具备高度通用性的。
打个比方,别的仙侠小说中混元大罗金仙,修炼到巅峰,行走于诸维度之间,威能覆盖古今,穿梭于无量次元,而这后天圣人,则是让自己演变为遍布诸天的那无穷维度线,演变为贯穿万界的那条时光母河,演变为包罗万有的无量次元海,然后向那些混元大罗金仙提供行维度,覆古今,穿次元的服务,并且收取一定的服务费。
谁听起来更厉害一点,就毋庸多言了,白岐歌真正将集群之道的核心奥秘与本质应用研究透彻后,都忍不住感叹再三,然后觉得,如果有选择,他更想走混元大罗金仙的路,而不是这种听起来立意很高远,但实际很扯谈的路数。
因为那混元大罗金仙最起码是有法可依的,而这种集群演化之路数,能走到哪一步,全靠自己研究,而且能不能研究成功,研究出什么成果来,那都是未知之数,要是走错一步,理论上身演时光母河的修炼计划,都指不定会变成时光母鸡煲汤的烹饪方案,完全就不是一回事了。
自从获得了宇外的认知后,白岐歌就秉持着圣人之法,对宇外的进行系统性的认知,理解,分析,研究,总结,然后也总结出了一些心得,以此修出了一些神通,当做自己秘而不宣的底牌。
等见到星河圣人后,白岐歌才知道,这般神通也并非自己独有,星河圣人也修成了类似的神通。
具体的技术与手法姑且不谈,而原理倒是一致的,在宇宙之内干涉宇宙之外,然后撬动宇宙之外的力量,然后反过来干涉宇宙之内的现象。
白岐歌握住混沌多面骰,蓄势待发,只要轻巧的一弹指,这个骰子将会优雅的弹起,经过也许是一次,也许是无穷多次的回旋,然后彻底落定,当然,也有可能永远不落地,但不管怎么说,这个多面骰子丢出去,总会有一个结局,然后制造出一些特殊的结果。
至于是什么结果,白岐歌也不知道,因为,这玩意他也没用过。
如果不是灰烬鸿钧刚才的语气和神情太过狰狞,白岐歌甚至不希望拿出这玩意来,因为,这玩意很危险,非常非常的危险,危险到白岐歌握着这玩意,都有种自己正在作大死的感觉。
打个比方,白岐歌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安卓系统内的程序,而手中这个混沌多面骰,就是微软系统里的超大型程序设计软件,而现在,白岐歌已经做好超越画风的界限,强行运行这个软件的准备了。
因为这玩意并非宇宙系统内的造物,是在理论上,可以对鸿钧构成一定威胁的东西。
灰烬鸿钧并没有在意星河圣人,只是扫了一眼祂掌中的钢铁乱码大棒,然后注意力就放在白岐歌掌心的那一枚混沌多面骰。
虽然看不清面目,但不论是星河圣人还是白岐歌,都可以很清晰的察觉到,灰烬鸿钧在皱眉,那眼神,仿佛在看一坨不可名状的翔,然后说道:“唔,挺熟悉的,似乎有一些那个家伙的手法在!”
白岐歌微微一笑:“正常现象,毕竟我曾经在那个家伙手底下混的也算不错,职务挺高的,然后借着职务之便,我也中饱私囊了不少好东西和好技术!”
两人口中的那个家伙就是先天玄圣鸿钧,而灰烬鸿钧也没有看错,白岐歌炼制出这枚混沌多面骰的时候,的确参考了一些在先天纪元时获得的知识,具体来说,是那个【支配系统提示框】的权能。
白岐歌一直觉得那个权柄挺好用的,召唤出来的系统提示框,平时可以放在自己头上显示状态,要用的时候,抄起系统提示框,就是一块圣人之战都用得上的上号板砖,甚至还可以用来加各种buff,最重要的是,系统提示框挺好吃的,可惜回到后天纪元后,这个福利权柄就没了,白岐歌觉得非常可惜。
不过身为圣人,白岐歌已经习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日子,便想办法根据以前积累的知识去重新研究,试图将这个权柄重新弄出来,这个混沌多面骰,就是白岐歌的一次尝试。
收回注视混沌多面骰的视线,灰烬鸿钧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,微微笑道:“你们放松点,我只是觉得刚才气氛太合适幕后黑手登场了,所以忍不住回了一句应景的话而已,不用大惊小怪!”
这种话,白岐歌以前也和别人说过,所以他也知道怎么去捧哏,面目表情的说道:“哦,原来如此,我们也是觉得刚才的气氛太适合幕后黑手杀人灭口了,所以才这么大惊小怪的,不过巨佬你说没事,那就没事吧,巨佬你吃了饭没,正好你上次送我的炒粉我还没吃,今天我们一起吃了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