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为何，古雪柔有些不喜在老和尚眼里看到的东西。
她蹙了蹙眉，拿出钱包，本想取钱递给老和尚，因为她看过许多的新闻，一部分都是说和尚诈骗路人的，她不想惹事，便想直接用钱解决了。
哪知和尚按住了她的手腕，眼神看起来轻飘飘的，手的姿势也是，但那力道，不输练武之人。
古雪柔立刻收起了钱包，凛了神色。
“刚刚不好意思，撞到您了。”
老和尚摇了摇头，“缘分至此，无需道歉。”
古雪柔觉得老和尚有些奇怪，便想快点走了，于是敷衍地压下了帽子，信步而去。
老和尚也没阻止她，只是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。
“一念愚即般若绝，一念智即般若生。”
他苍老而能穿透一切的声音，夹着风声，卷入了她的耳畔。
古雪柔迅速地回头，老和尚已然消失不见，只余下周遭热闹而又平常不过的人群。
她皱着眉头，有些想不明白。
一念愚即般若绝，一念智即般若生。
老和尚是什么意思？
城中心的时钟敲响，她看了看时间，她要赶紧赶过去才是了，于是古雪柔便将老和尚那句话抛之脑后了。
很多年后，她回想起来老和尚当时的话，只觉感慨。
老和尚立于街道的另一边，看着她疾步的背影，微微摇了摇头，轻叹了一口气。
世间的人，总是太过浮躁。
也是时候了。
他将佛珠收起放到广袖里，便向一处走去。
“诶，对了，刚刚那和尚……”古雪柔走着走着，回过头，望向刚刚她遇到老和尚的地方，若有所思。
她怎么觉得，好像似曾相识。
他身上的气息，也很熟悉。
倒不是现代遇到的，更像是多年前，甚至是千年前遇到过的人。她歪了歪头，最后还是带着疑惑离开了。
天空嘶哑着嗓子，唤出一道又一道的雷声，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，想快一些完成手头上的事情，回到家，躲避着这一场堪堪来临的雨。
身着黑衣黑裤的人，在黑夜里很容易与其相融，但在白日里，却如同另一种程度的显眼。
有些人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在他的身上，为他独特的气质，也为他过人的气场。
但最后还是被他生人勿进的气势而打道回府。
陵夜辰的伤止住了血，换了套衣服，没有人看得出他表皮下的脆弱。
漫无目的地在这城市里闲逛了一段时间，他知道陵碧落已经回家了，他原本也是要回的，但据凌华的讯息，他说有人在湘南也看到了曾让他留意的那位老和尚。
之前一直很排斥的事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突然想见见老和尚了。
于是他来了，听说老和尚最后出没的地方在这里。
“陵施主。”
他恍神的一瞬间，眼前的场景突然流转了，不再是热闹非凡的街道，而是幽深的小巷子，他眸色微沉，这老和尚果然深藏不露。
老和尚携着和蔼的笑容，一如那三次的见面。
“又见面了，大师。”陵夜辰的态度转变了些许。
“有缘，即会相见，无缘，无见。”老和尚的目光投在了陵夜辰身后的那堵墙上，语气高深莫测。
“您还是来找她的？”陵夜辰凝视着老和尚的双目，问他。
“可说是，亦可说不是。”